[杂谈] 汽车“没人买” 车市怎么救？

行业人士希望，中国政府像过去两年一样，主要以市场化手段应对汽车市场的阶段性问题，尽可能避免强刺激干预政策。

危机时刻政府会出手，但无论救市与否，汽车行业淘汰出清在所难免


文 | 记者 刘雨锟

新冠肺炎疫情缓和后，会不会出现“报复性消费”？汽车企业翘首以盼，然而现实正与期待背道而驰。

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2020年2月，中国汽车销量同比下跌八成，3月虽有恢复，同比跌幅仍有四成。中汽协副秘书长陈士华预计，即便不考虑海外疫情影响，中国汽车市场也要到下半年才能恢复到2019年同期水平，上半年损失无法挽回。国内汽车企业龙头上海汽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判断，2020年中国汽车销量跌幅或超过10%。

销量直接决定车企运营。4月16日，北京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发布2020年一季度业绩预告称，公司汽车销量大幅下滑，一季度净利润预计同比下降95%。除了汽车业务，比亚迪股份有限公司还有其他业务板块对冲。4月13日，该公司发布公告称，一季度净利润下滑幅度料将超过80%。

2018年，中国汽车市场进入调整期，当年销量出现28年来首次同比下滑。2019年，情况进一步恶化，宏观经济下行叠加行业政策影响，销量跌幅超过8%。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更致中国汽车业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

4月17日，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2020年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为20.65亿元，同比下降6.8%。其中，汽车制造业的工业增加值同比下滑26%，是降幅最大的行业。

4月9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上，国家发改委产业发展司副司长蔡荣华指出，汽车消费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占比约10%，且汽车产业首尾相连，汽车消费若持续下滑，会影响其他行业复工复产，甚至影响整个经济平稳运行。

2019年，汽车消费下滑曾引发政府是否要出手“救市”的讨论。2020年，问题不再是“要不要救”，而是“怎么救”。

今时不同往日，政策不再是万能药。在东部地区部分城市，汽车保有量已达到发达国家水平。为治堵治污，京沪等地还采取汽车限购措施。即便放开限购，这些城市潜力有限，释放的增量无法从根本上扭转颓势。

国家信息中心副主任徐长明认为，中国汽车市场主要增长动力源于三四线城市。不愿具名的企业人士认为，下沉农村市场更有希望产生拉动效果。

4月15日，广东省发布促进农村消费政策，开展“汽车下乡”活动。浙江省和四川省也分别在4月1日、4月3日推出汽车下乡政策。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青指出，危机时刻，政府有必要出手救市，但具体措施需要考虑行业持续发展。中国汽车市场高增长时代留下“散乱差”弊病，无论政府救市与否，淘汰出清在所难免。

汽车“没人买”

新冠疫情正在全球蔓延，对外出口短期难有起色，刺激汽车消费成为提振内需主要抓手。

4月9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上，蔡荣华指出，从供给角度看，汽车产业链比较长，汽车制造业增加值占整个工业增加值约7%。2019年，中国工业增加值大体为32万亿元，汽车制造业占2万多亿元。

从消费角度看，汽车是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消费品。2019年，中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约为41万亿元，汽车就占接近4万亿元。

广发证券一份研报称，汽车行业主要拉动其他行业发展，而非被其他行业所拉动。算上直接与间接作用，汽车产业产值增长对其他行业形成的需求拉动大约为本行业的2.5倍。

疫情暴发之初，曾有机构报告认为，汽车消费只是短期受压制，疫情结束后会出现反弹。这些报告提出了“坏事变好事”的判断，传染病使得人们更重视独立出行空间。可堪对照的是2003年SARS结束后，中国汽车市场很快恢复活力，汽车需求猛增。

17年前的经验不能完全照搬。当时汽车远未普及，现在中国汽车保有量大约为2.6亿辆，千人汽车保有量已增长到180多辆，达到全球平均水平；且新冠疫情对经济冲击影响远超SARS。

最直观的影响是就业和收入。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0年3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9%，相比2019年同期上涨0.7个百分点；一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8561元，扣除价格因素实际下降3.9%；农村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降幅更甚，达到4.7%。

当前国内疫情趋向平稳，汽车生产也在恢复之中，但消费端还没有完全启动，汽车也算不上消费必需品。汽车零部件企业敏实集团行政总裁陈斌波曾告诉财新记者，疫情之初，汽车企业为不能及时复工犯愁，但很快就要为没有订单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