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超] ZT：一球成名背后

乌拉    2009-6-9

曼联在联赛夺冠后，队长加里·内维尔说过这么一句话：“……他应该是对这个冠军贡献最关键的人，但按规则，他得不到金牌。”加里口中这个重要的人物，就是在最低谷中挽救曼联，上演了现实版《一球成名》的意大利小将马凯达。不过，由于他的经历太具有代表性，随即成为欧足联研究青训系统利弊的典型，这恐怕就不是马凯达甚至曼联所希望看到的了。

马凯达来自一个意大利工薪阶层家庭，10岁时，马凯达就展现出足球天赋。他的父亲帕斯奎尔起初在超级市场担任夜班保安挣钱，上班前他要先开车将放学后的马凯达送去位于他们家北部120公里外的拉齐奥足球基地训练，然后在驾驶室里小憩几个小时。

当时，他们的经济相当拮据，10欧元已是最高预算：其中6欧元购买汽油，1.5欧元缴纳高速公路通行费，其他的钱都用来买咖啡和三明治——这是小马凯达在拉齐奥训练时他父亲唯一的食物。马凯达家也不只一次向拉齐奥申请经济援助，但一无所获。如果最后不是曼联慧眼识英才，“足球小将”马凯达恐怕就要变成“加油小子”或者“搬运工”马凯达了。曼联提供的是一份年薪8万欧元、为期三年的合同，还帮助马凯达的父亲在伦敦找了一份工作，为他们全家安排了一套住房。

这个过程，完全可以分成多个案例来解释。

首先是青训系统看走眼，为他人做嫁衣的问题，在欧洲足坛普遍存在。皇马的旗帜劳尔，其实当初一直是皇马同城死敌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他在马竞青训成长，只不过因为俱乐部主席轻视青训，下令解散球队，劳尔这才无奈改换门庭。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梅西原本在阿根廷受训，吉格斯曾进入曼城训练营。这样的例子多了，就有聪明人盯上了这个市场。第一个系统做这种“童工买卖” 的，是阿森纳主帅温格。他从世界各地搜罗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小将，再加以磨砺，组成自己的青年近卫军，法布雷加斯就是典型。随着兵工厂模式的成功，他的老对手们也开始采用这一招，弗格森从意大利抢了马凯达和罗西，切尔西和利物浦也在欧洲大陆屡有收获。

这样一来，从中获利的球队当然暗爽，失去小球星的则抱怨不休。在马凯达事件中觉得吃亏的拉齐奥就向欧足联控诉，作为回应，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希望指定一个条款禁止买卖18岁以下的球员，他也得到了欧洲俱乐部协会的支持。

但欧盟的法律与普拉蒂尼的想法所违背，欧盟法律允许年满16岁的劳动力自由流动，而欧盟似乎也不怎么愿意为足球开个后门。从历史上说，欧盟为了保护法律的权威性，极少同意向特殊行业发放豁免权，当年欧足联在博斯曼法案上的意外落败，已经说明了欧盟的基本立场。既然连规范足坛最基本的转会法则都不可能开后门，普拉蒂尼又凭什么在这个连足球界看来都影响不大的问题上得到特赦呢？

国际足联也有所行动，他们的思路是限制“软”薪水的存在。“软”薪水，是相对于合同规定支付给小球员的薪水之外的照顾和福利措施，最普遍的当然就是为小球员父母提供工作了，行内称之为“买父母”。这当然更难下手，足球圈内早就有家族式传统，球员退役后担任俱乐部教练、队医、球探、顾问等职位的不知凡几，至于服装保管员、厨师、杂役等工作交给球员家属也已经是家常便饭。在这个问题上，国际足联实在是无法可施的。更何况，小球员家属跟随照顾是人之常情，在俱乐部当地就业理所应当，至于这工作是不是俱乐部安排的，恐怕连当地法官也难说清楚，更何况国际足联远在天边？

很显然，对抢购小球员（有人称之为“割禾青”，颇为形象）一事，足坛监管机构实在是有些鞭长莫及的。普拉蒂尼多次讽刺阿森纳，温格也只当没听见，欧足联拿他也没办法。若要我们这外人说，现在这制度其实正符合了市场竞争的原则：你看得上他，就请多下些本钱；如果养不起，不如转让给其他人培养，你收得一笔培养费，对方收获一个潜力股，小球员也有了经济后盾，这才是三赢的局面。当年如果马凯达无法转会，恐怕就要离开足球，足坛少了一颗新星，拉齐奥终究还是个两手空空。

中国有句老话：“堵不如疏。”欧足联和国际足联要是一味斗气，于事无补；倒不如把这个市场彻底打开，做好仲裁者，力争让三方都得到满意的利益。青训，向来就是草根俱乐部赖以为生的重要收入，若是一口气禁了，恐怕不少以足球“开蒙”为业的草根俱乐部要就此完蛋，高级俱乐部也少了一个广纳良才的渠道，对足球世界而言，反倒是一拍两散的倒霉事了。